噗噗

人生到处知何似,每逢清梦且嬉游。

Who the hell is hero?(39)

巴基是非常能忍受疼痛的。

在熬过了漫长的作为冬兵而存在的时光之后,他以为诸如疼痛,寒冷,饥饿,这些寻常人不能承受的感觉都已经不能再刺激到他,他能够忍耐,一点都不会为难。

但是他还是错了,痛,他可以承受,反而快感,却是不行。那种牵动着每一根神经的痒,从发丝到脚尖,由喉咙口,翻搅进内脏,总是令他感到十分的恐慌。当他被史蒂夫压制在身下,情热发作而意识不清的时候,他一时惊慌失措的挣扎扭动,试图闪躲,一时又紧搂着他的脖子,生疏的想要迎合。他恐惧着继续沉迷下去会令他们越来越无法剥离彼此,而同时又矛盾的希望他的爱人能够享受更多的快活。

史蒂夫总是冷静而克制的,却只除了此时此刻,无论巴基是抗拒还是顺从,他只会不顾一切的把他抓得牢牢的,因为每一次他离开分毫,都像会生生的撕扯走自己的一部分,让他痛苦不已,只有将他抓回来,嵌入骨肉里才能温暖内心冰冷的空洞,也只有无止尽的交融,才能获得瞬息的心安。

巴基睁开眼睛的时候手指尖都还在颤抖,与正埋首在他颈边沉睡的史蒂夫不同,他似乎一直都陷在半梦半醒中,沸腾着的心跳和脉搏像是在提醒他,下一次或许应该克制一些,而等到下一次,他们必然还是会情不自禁。他忍耐着过度的情事后伴随而来的浑身酸痛和无力,在惯常的起床时间,小心翼翼的抽身。

不多会儿,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史蒂夫感觉到动静,先是伸展手臂摸了摸,没摸到预想中温热的身体,他猛地坐起身,迅速朝旁边看,这一吓也叫他彻底醒了过来,水声传到耳中,他重重的松了口气。

拉开浴室的门,水汽和浓香一起汹涌的扑了过来,史蒂夫站在门口,看着正在玻璃淋浴间里冲水的巴基和淹没了他小腿的白色泡沫。巴基闻声转过头来,懊恼的耸了耸肩膀说:“我不小心把沐浴露的瓶子捏爆了。”

史蒂夫安静的看着他收拾,直到泡沫几乎消尽时才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你在疼吗?”史蒂夫低声问。

巴基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事的。”

他说着转过身,两人面对着面,巴基主动抬手压着史蒂夫的头,吞下了他接下来的话。

等他们出现在餐厅的时候,伙伴们已经开始享用早餐了,巴基看见餐桌上一盘叶子包裹着的正四面体,眼睛一亮,“哪里来的粽子?”

对于这一位实打实的活了六七十年,并且掌握了三十多国语言的老家伙来说,他的见多识广一点儿都不叫人惊讶。然而无需进食的幻视还是给一脸蒙圈的队长普及了一下他刚刚搜索得来的冷门知识。

“可见,美国人民还是不够爱你。”克林特感概的冲史蒂夫说,同时咬了一口藏在糯米里的大块儿豆沙,“他们就一点也不担心你被海里的什么东西给吞了。”

“尤其那一片区域还是传说中海怪出没的地带。”娜塔沙补刀道。

史蒂夫无言以对,倒是山姆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至少你有一个博物馆。”

“收门票的,我猜你是得不到分成的。”斯考特说完,又不确定的瞪大眼睛求证,“我说的对吗?”

史蒂夫继续无言以对。

“哎哎,你是不是真应该找相关人士谈谈这个问题。”巴基自觉发现了一条发家致富的光明大路,肖像权什么的,据说现在的人都很看重的,他十分认真的建议,毕竟,“那门票还挺贵的!”

史蒂夫终于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

餐后收拾的时候巴基打碎了一个白瓷杯,不,这么说并不准确,牺牲的杯子还在他手里的时候就被捏碎了,而且发生得非常快,等巴基反应过来,连着杯底的一半已经落在了地上,摔成更稀散的碎片,其中一两块飞溅到了身边旺达的脚背上。

巴基一惊,面对着旺达向后退了两步,“抱歉,你还好吗?”

旺达拧着眉盯着他仍然捏着两片碎瓷片的金属质的左手,“该我问你才是,你的手怎么了,巴基?”

他对力量的把握,精准到了能够用酒吧的玩具飞镖射杀落在灯罩上的飞蛾,并且不会在灯罩上留下一丝痕迹的地步。没人会相信他的不小心。

巴基轻轻叹了口气,即使不回头,也能感受到来自史蒂夫的视线中沉重的压力。

“好吧,我本来就打算一会儿去找史塔克的,从昨天任务回来开始它就有点儿把握不好力度,应该不是大问题。”

确实不是大问题,有点儿疼,巴基完全可以忍受,即便会一直疼下去,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困扰。然而史蒂夫却无法忍受“巴基在疼”,而他那好像天要塌下来了一般的凝重的表情,才是真正困扰巴基的。

“你的监护人呢?他竟然不来盯着我,不怕我再卸了你的胳膊?”托尼阴阳怪气的问道。

巴基正坐在一张好像牙科医院那样的椅子里,金属臂被固定住,横置在托尼面前。

“哦,我把他挡在外面了,画面太残酷,我的史蒂芬妮可承受不了这个。”巴基看起来非常闲适,空闲的右手还在糖罐子里挑拣着巧克力,可事实上他却并不轻松,这个椅子让他想起曾经被洗脑的过程。

“所以你是怎么搞的?”问话的同时托尼发现了损伤的部位,“好吧,我猜是近距离你用它挡了子弹,拜托,你得明白它虽然是金属制的,但既然有触感,那它就是胳膊,你身体的一部分,你不能把它当盾牌用!”

“是是!话说回来,那枪可真够劲儿,我也想有一把。”巴基不停嚼着糖,避重就轻的说,“弹片卡进了活叶里,我用小刀挑了出来,当时以为没事,过后才发现力度感应间歇性失控了。”

“我得说你是不是太自信了,竟然自己挑弹片。”

巴基盯着托尼胸口正中发着光的反应堆看了会儿,“这话竟然是从你口中听到的。”

托尼响亮的哼了一声,“我怎么一样?我有自信的资本,举世无双的头脑!”

“好吧……”巴基聪明的没有对“举世无双”提出异议。

探针刺进了金属臂里,修复损坏的人造神经元,过程中,托尼抬眼看了巴基一眼,他靠近自己一侧的脖颈上青筋凸起,剧烈的抖动着,额头上也满是湿汗,而他的表情看起来真的还好,好像并没有多痛的样子。

“最疼的是什么?”托尼不知不觉就问了出来。

巴基几乎想也没想的回答说:“女人生孩子?”

托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生过?”

“怎么可能?我听说……”巴基终于反应过来托尼问的是他所经历过的痛,然而一时半会儿,他还真的比较不出答案来。

巴基视线乱转,注意到了凌乱的实验台上,一件粗陋包装后的礼物盒,“那是什么?”他问托尼。

托尼回头看了一眼,“儿童节的礼物,要送给彼得·帕克的,是我亲自改良后的蜘蛛丝弹射器。”

“哦,你真有心。”巴基几乎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也出了什么问题,“儿童节?他不是大学生吗?至少有十九岁了吧?”

托尼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然而心理年龄只有九岁。”
巴基很自然的认可了这一点。

“说起来可能没人相信,我从没收到过儿童节礼物。”托尼突然不及防的说起他逝去的父母来,“他们都太忙了,总是完美的遗漏所有的节日。他们给我足够挥霍的钱,让我可以去买任何我想要的东西,好像那样我就不需要什么礼物了……”

这是一个禁忌的话题,更难得是托尼主动提起的,他觉得只有用力的搓捻伤痕后都不会再感觉疼痛时,那道伤才是真正的好了,然而尝试过后才发现,他的眼眶依然会泛红,心也依然酸疼着。

“他们活着的时候,我一直在抱怨他们给我的关心和爱太少了,直到失去他们的时候,我才知道是我错了……”
巴基垂着眼睛,他理解托尼的想法,对他主动提起斯塔克夫妇并不是责难,而是告诉自己他已经能够承受失去父母的痛苦了。

“斯塔克……”巴基艰难的扯了下嘴角,带起一抹不成型的微笑,“你有一副好心肠,真的,你不需要原谅我,因为那根本不值得原谅。”

一瞬间,托尼的心里迸发出一股剧烈的恼怒,他瞪着巴基,很难想象自己有生之年还有跟罗杰斯产生心灵共鸣时候——在我用尽全力说服自己,说服全世界,证明你的无辜时,为什么你就不能配合一下!

“我想起我最痛的经历是什么了。”巴基也回忆起来,“那时我大概十岁,或者还更小,我带着妹妹们去看游行,差点把她们弄丢了,回到家,父亲用皮带狠狠的抽了我一顿,那可真疼,我永远都会记得。”

“他对我很严格,任何事都要求我做到最好,不许我犯一点错误,老实说我那时候有点恨他,更多的是怕,十二岁那年他随军远征,我甚至很开心,觉得终于可以轻松了,然而一点也不,没有了父亲,我便成了家里唯一的男人,那个年头,十几岁的男孩已经到了必须强迫自己做个男人的时候了,况且家里还有四个柔弱的女人需要照顾,渐渐的我才意识到,父亲对我的严苛是出于信任的,认为我能承受得住,只有我能肩负起家庭的重担,他才能放心的去为国效命。可最终,我还是辜负了他的信任……”

“可你知道史蒂夫是怎么说的么?”巴基的表情忽然变得非常的柔和,“他说亲人和爱人,就是不停的互相辜负,互相亏欠,却能从始至终,深爱着彼此的……”

六月一日的早餐餐桌上,克林特一口咖啡喷了山姆满脸。

“你说什么?你送了儿童节礼物给托尼?”

“嗯。”史蒂夫点着头指了指巴基,“他说遵照心理年龄,作为长辈的我应该这么做。”

“我能问问你送的是什么吗?”克林特满心忐忑的追问。
“乐高积木。”

娜塔莎突然呛咳了起来,史蒂夫不满的看向她,“是你建议我去谷歌的,乐高积木是最适合的儿童节礼物排行第二名。”

班纳:“第一名呢?”

巴基:“百科全书。”

“……”

娜塔莎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我真庆幸你没选百科全书,不然我们就要开始准备‘内战 第二部’了,这回我可是会坚定不移的站在铁罐那一边。”

即便大家都能预料到等昼伏夜出的托尼睡醒了,在他的门口发现来自“罗杰斯叔叔”的儿童节礼物,尤其礼物还是乐高玩具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在他发现之前,将这个注定会引发“暴走大事件”的礼物销毁掉。

不,他们不只是喜好看热闹,重要的是,怎么能辜负来自叔叔们的关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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