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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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圣诞快乐

二十四日，黎明时分落了一些薄雪，不到太阳升起就停了，气温又降了几度，但好在是个晴天，阳光照耀着万物，到处都亮晶晶的。

凛冬将最后几件包装好的礼物交给了他的家养小精灵，转头向透着光的天窗望过去，那儿还覆着薄薄的一层冰窗花，即便很快就要消散了，却还傻乎乎的装点着挥发它的日光，形成瑰丽的七色光彩，斑驳的光彩正好投映在凛冬的脸上，他眯了眯眼睛。

“终于都分发出去了。”史蒂夫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正巧阿斯特罗抱着一堆小盒子离开，“你总是要拖到最后期限。”

“送人礼物本就是件令人纠结的事情，尤其是圣诞礼物，你还要猜测对方会不会送给你，送给你什么，如果礼物的价值相差太大，那就很尴尬了。”凛冬回过头来说，“能提前知道你要送我什么吗？”

“你用不着担心。”史蒂夫摇了摇头，“你知道，哪怕你只是送给我一根线头，在我眼里它也是无价之宝。”

“拜托，告诉我吧。”凛冬恳求道，“你知道，我不喜欢惊喜，压根就不喜欢。”

史蒂夫犹豫了一下，“好吧，猫项圈。”

“什么？”凛冬一愣。

“猫项圈。”史蒂夫双手比划了一个圆，“拴住你用的。”

“……”

凛冬面无表情的盯着史蒂夫看了一会儿，转头在地毯上扒拉了起来。

“你在干吗？”史蒂夫疑惑的问。

“找根线头。”凛冬一本正经的回答。

史蒂夫大笑了起来，扑过去从背后抱住凛冬，将头埋在他最爱的肩窝里，他抱得很用力，越来越用力，直到凛冬感觉到痛了。

“嘿……”凛冬侧过头，下巴在史蒂夫的耳廓上蹭了蹭，“怎么了？”

“巴基……”史蒂夫嗓音低哑的叫了他一声，“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巴基。”

心脏骤然漏跳了一拍，凛冬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僵硬的抬起手来，微凉的指尖在史蒂夫紧绷到发颤的手臂上轻点了两下。

“你有我。”他轻轻的，安慰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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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必要在……”特查拉看了一眼手表，“上午十点，你们有必要从早晨就开始梳妆打扮吗?”

姑娘们正占据着地窖里光线最好的位置，相互研究她们礼服裙上的装饰是珍珠更好一些，还是该用蝴蝶结，意见分歧很大，事实上，她们吵得不可开交，没有一个人顾得上抽空回答特查拉的问题。

“亏你还是有女朋友的人。”最终还是窝在角落里用棉花糖巧克力奶充当早餐的洛基给了他回应，“如果不是为了保持好气色，她们甚至会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打扮，女人们都是这样。”

“不只是斯莱特林？”特查拉有些无法想象奥萝洛纠结口红色号的样子。

“哪怕是格兰芬多。”洛基说着又喝了一口巧克力。

“你能别在我旁边吃吃喝喝吗？我的胃已经抗议了无数次了。”弗罗斯特从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忍无可忍的夺走了洛基手里的杯子。

洛基震惊的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一时间都忘了该要如何驳斥回去。

“你为什么不去吃点东西？”特查拉诚恳的建议她。

弗罗斯特用“你竟然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因为我漂亮的礼服裙容不下一块儿小甜饼，而今天，我都听它的，还有问题吗？”她亲切的微笑着。

“没有。”特查拉和洛基默契的一同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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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整个学期里也就只有这一天，即便是在中午的礼堂也看不见几个学生跑来跑去，就连鬼魂似乎都少了一半，当然这也有幻视教授提前将奥创关起来了的功劳，毕竟奥创一只鬼的存在感就能抵得上一半了。

当然这极大的方便了教授们在家养小精灵的帮助下，装点他们的城堡。

史蒂夫挥舞起魔杖，一道金色的流光从他魔杖的尖端倾泻出来，形成了一道淡金色的光的河流，在半空中漂流浮动。

躲在榭寄生和冬青叶间胆小的暗夜精灵悄悄冒出了头来，煽动着透明的翅膀飞快的从光流中穿过，又钻进了树叶间的阴影里。

罗根张开手掌，伸进了流动的光里停驻了一会儿，“是暖的。”

史蒂夫看了他一眼，“光都是有温度的，能将毛毛晒蓬。”

罗根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除了你的猫，你还能思考点别的东西吗？”

“能。”史蒂夫点了点头。

“阳光是有温度的，月光或许也有，但魔法产生的光不该有，但你的光有，你在里面融合了温暖咒？”

“没有。”史蒂夫摇了下头，“一直就是这样，从我拥有魔力的那天开始。”

罗根微微皱起了眉头，“你当真是你的父母亲生的？麻瓜父母？”

“父亲我没见过，但是母亲，如果你见过她就不会有这样的疑问了，我们很相像。”史蒂夫说，“不只是你，很多人都怀疑过我或许是个纯血，但真的不是，我想你们不如好奇第一位巫师是如何产生的。”

“我们更应该好奇的可不是这个。”罗根小声嘟囔着。

他们透过溶溶的流光看向不远处站在落地窗前的凛冬，他用手指轻点了下玻璃，那里绽放开一片晶莹剔透的未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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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斯莱特林四年级的男级长，洛基不得不加入到开场舞中，而直到舞会开始前的一个小时他才终于见到了他的舞伴，这就怪不得他会气急败坏了。

“梅林的袜子！你看起来像被摄魂怪亲了！”洛基往哈里·奥斯本身上一连扔了三个美容咒，却丝毫没有改善他糟糕的脸色，“我警告你小子，身为我的舞伴，你可别给我丢脸！”

哈里闻言挑了下眉毛，“丢脸？”他抬起头，轻轻的勾起一边的嘴角，“谁给谁丢脸？”

哈里的脸色青白，眼睑下有极深的阴影，像是从来没有睡过觉似的，唇色却是殷红的，呼应着胸口处别着的红玫瑰，他给自己过于柔软的头发上了些发胶，每一根都打理得恰如其分，就像每一位斯莱特林一样，看上去精致又庄重，而雌雄模辩的稚嫩年纪又给他增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诱惑力，一袭暗绿色裹着银边的礼服同洛基的纯黑礼服配墨绿领结十分搭配。

洛基说不出话了，面前的少年病态又消瘦，却没有一丝虚弱感，或许是因为他挺得过直的腰背，令他看上去就像一根紧绷的弦，你能用他弹奏出最动人的音律来，却无时无刻不得担心着他会折断。

“我看不出你有什么好抱怨的，洛基。”艾玛·弗罗斯特环抱着手臂站在他们旁边，非常中肯的说。

“怎么哪里都有你？”洛基毫无风度的瞪了她一眼，才发现她还是一个人，“你的舞伴呢，我们美丽的女级长？”

“谢谢。”艾玛先是矜持的点了下头，才环视四周，最终定格在刚从外面进来的人身上，“来了。”

洛基在看见那人之后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又极度震惊的瞪向她。

罗根叼着一根没有点着的烟，满脸烦躁，即便是休闲式的西装也还是令他感觉自己被捆住了，他系着西装外套里面的衬衣扣子走进开场舞的准备间里，有些后悔答应了邀请。

“谁知道这玩意儿怎么系？”罗根将烟卷塞进口袋里，顺便掏出了一卷好像领带的东西问道。

“当然是要我来帮助您了。”艾玛愉悦的迎了上去，“您今天英俊极了，亲爱的教授，我的舞伴。”

罗根低头看着她在自己的脖子上挂上绳子，“说好了，只是一支舞。”

艾玛微笑着点点头，慢慢收紧了打好结的领带，却在三分之二处就被罗根抬手制止了。

“可以了。”罗根将对领带主导权从艾玛手里夺了过来，自己胡乱的扯了两下，“要喘不过气了。”

艾玛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像是故意想要吸引谁的注意一样，然后，她得逞了。

“见鬼的眉娃！”琴·葛蕾远远的咒骂了一声，“她竟然真的去邀请罗根教授了，该死的他还答应了？”而不等她出手阻拦，他的男伴已经冲动的，理智丧失的走了过去。

斯科特·萨默斯用力的拉扯了一下罗根的胳膊，以至于对方即便有所防备也还是向后踉跄了一下。

“又有什么问题，萨默斯先生？”罗根站稳后，立刻转身问道。

“是我要问你吧！你有什么问题，罗根教授？她是你的学生！你的女儿还在学校里呢！”斯科特的视线在艾玛的脸上停顿了两秒，又有几分逃避意味的躲开了，而他一眼也没看向罗根的脸。

“那又如何？”罗根笑了一声，“只是跳个舞而已，又不是说我们搞到一块儿去了！哦……”他转头对着艾玛，“冒犯了，小姐。”

“没关系，教授。”艾玛依旧微笑着，“您说得对极了，你觉得呢，萨默斯先生？”

“我……”斯科特张了张嘴，卡住了。

“好啦，小子。”罗根伸出手，拇指在斯科特的嘴唇中间重重的按了一下，又抓了抓他的头，“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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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斯教授和凛冬教授肩并肩的站在舞池边缘的一丛巨大的榭寄生花环下，颇为专注的看着面前蹁跹起舞的成双成对，他们之间没有一丝亲密意味的举动，却莫名其妙的，令人不好意思靠近他们。

不靠近，却不意味着不悄悄讨论。

“看看他们啊！”围观者甚至情不自禁的用上了咏叹调，“他们看起来一个像夜幕，一个像晴空。”

“加起来就一整个儿苍穹……”

“是我的错觉吗？你们可真有诗意。”

……

戏言碎语钻进教授们的耳朵里，他们却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一样。

“我可以喝点儿蛋奶酒。”凛冬突然说。

史蒂夫看了他一眼，“不，你不能。”

“我可以的。”凛冬用力的点了下头，用来强调，“我可以。”

史蒂夫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吧，你可以，但是请注意，如果你的行为超出了我的容忍程度，我就将你抗回寝室里去，是的，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且你明早也别想爬起来拆礼物了。”

凛冬也看了他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控制欲啊控制欲，我们真得找时间谈谈这个。”

“别装。”史蒂夫搂过他的脑袋，同他蹭了蹭头，“你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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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踩到我的脚了。”格温·斯黛茜委屈的小声抱怨着。

“什么？”彼得·帕克回过神来，瞬间脸涨得通红，脚下的舞步更乱了，“抱，抱歉。”

“没关系。”格温宽容的微笑着，没有一点儿嘲讽的意味令她看起来不像个斯莱特林，“可你一直都在走神，你在看什么？奥斯本吗？我今晚不比他好看吗？”

“不……”彼得慌乱的视线从格温脸上扫过，脸红得更厉害了，“你很好看。”

“但显然，他更能吸引你的注意。”格温不甘心的皱了皱眉。

“我们是朋友，虽然现在……”彼得的声音愈发低了下去，他沮丧的垂下了头，“我不知道。”

“很难想象。”格温说，“我是说，即便同为斯莱特林，他也很难相处，我想象不出你们做朋友的样子。”

彼得又猛地抬起头来，眼眸里闪动着格兰芬多式的固执，“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是个很爱笑的男孩儿，他……”

格温认真的看着他，直到他说不下去了，才缓缓的开口，“我说我认识你，是指我认识昨天的你……”

“什么？”彼得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如果他已经不是曾经你喜欢的样子了，为什么你还要固执的喜欢他呢？”

彼得像是被当头打了一棒，他感觉晕乎乎的，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舞池的中央，他又看向了不远处的哈里。

哈里偏了偏头，似乎也看了他一眼，紧跟着他踮起脚尖，在与他共舞的高年级斯莱特林的唇角上亲了一下，看着这一幕，彼得猛地攥紧了拳头，紧得他微微发起抖来。

格温温热的手指蹭了蹭他的手背，“我累了。”她轻柔的说，“我们去喝点儿东西吧，好吗？”

彼得转动着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他看向面前充满善意的女孩儿，金发碧眼，笑容烂漫……

彼得艰难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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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被哈里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抬起手，手背用力的擦了擦嘴角，“抽什么疯？”

哈里的眼眸空得有些渗人，“你没事吧？”洛基又多嘴的问了一句。

“没有。”哈里说，却没有发出声音，他清了清嗓子，抬眼看了洛基一眼，“你真英俊。”他不带感情的称赞道。

洛基一愣，气恼，烦躁，又毫无办法，他故意的踩了下哈里的脚，他都好像没有感觉一样。

“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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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咔啦”一下捏碎了一个酒杯，半杯啤酒淋在了他的裤腿上，他却动也没动，仿佛被施了石化咒。

“嘿，你的手没事吧？划伤了没？”身边的赫奇帕奇女孩儿紧张的拍了拍他的手臂。

索尔猛地清醒过来，扔掉了还捏在手里的玻璃碎片，幸好没有划伤，他没有接女伴递过来的手绢，只在裤子干净的部位上蹭了蹭手，“你刚说什么来着？”

简·福斯特欲言又止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说，“有关宇宙的，刚刚说到虫洞……你是不是对麻瓜们的科学不感兴趣？”

“我只是听不明白。”索尔扯了下嘴角，又重新端起了一杯啤酒，“格兰芬多里还有个养蚂蚁的一年级，你们倒是可以聊聊看。”

简·福斯特张了张嘴，又放弃的闭上了，她决定做最后的一点儿努力，“我们去跳舞吧！”

她期待的看向索尔，而对方的眼睛却又落在了别处，甚至忘了给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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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在零点倒数的最后一秒前窜回了史蒂夫身边，周身散发着温热的奶香气，他真是喝了不少蛋奶酒，惯然苍白的脸颊因酒力和兴奋而透着可爱的薄红。

其实他即便是喝醉了也不会有太过出格的举动，只是从一只警惕着人类的猫咪，变成一只爱亲近人的猫咪罢了，然而其间巨大的反差也足够那些不了解真相就被他拉过去共舞的学生们惊掉下巴了。

他们看着彼此，在倒数结束黑暗突然降临的尖叫声中迅速靠近，时间短暂，只来得及互相舔了舔舌尖，而等灯光重新亮起，他们又佯装起一本正经的样子，相视片刻，就像年少时恶作剧成功后那样，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流动的光辉安静的从他们之间穿过。

“愿你今后的每一天都如同今日般快乐。”史蒂夫虔诚的祝福着。

凛冬的笑声渐渐停了下来，脸颊上的红晕蔓延至了眼眶，淡绿色的眸光轻轻的摇晃着。

“圣诞快乐，史蒂夫。”他略微哽咽的说。

“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