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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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鸦语

巴基路过中庭的时候，透过落地窗看到劳拉和卢娜两个小家伙正站在庭院里的一棵山毛榉树下，半个小腿都陷在了厚厚的雪堆里，然而她们全副武装，从头到脚都裹得比雪堆还要厚实，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冷，只是不知道是谁给她们搭配的衣服，一个大红一个艳绿，都圆滚滚的，打远看去就像两个圣诞节彩球，非常烘托气氛了。

巴基猜是罗根，他默默的笑了一会儿，给自己施了一道温暖咒——效果远不如史蒂夫的那么好，迈出温暖的室内朝她们走去，到近处才发现她们是在看树上的乌鸦。

这种无时无刻不在呱噪的，没有缤纷的羽毛，叫声还难听得要命的鸟，实在不怎么讨人喜欢，而若是没有它们，伫立在寒冬中的光秃秃的树木，未免也太过寂寞了。

劳拉她们完全没有发现凛冬已经接近到她们身后，直到他伸手拨了拨她们毛线帽顶上的大毛球。

“它不是玩具！”劳拉抱住脑袋，气哼哼的转过头，而在看清来人之后，又迅速的转换表情，惊喜的笑了出来，“凛冬！我还以为是我老爸，你们走起路来怎么都没有声音的？”

凛冬抬了抬脚，“雪把声音吃了。”

“骗人！雪可娇气了，一踩它就会咯吱咯吱的叫。”劳拉反驳道，又转头询问朋友的意见，“你说对不对，卢娜？”

“嗯！”卢娜点头，声音已不像刚来时的细弱，“还很爱脏。”

她们真情实感的嫌弃雪的样子实在是可爱极了，凛冬又笑了笑，抬头看了眼树叉上锲而不舍的叫唤着的乌鸦，随口问道：“它在说什么？”

“它们在召唤同伴一起去猫头鹰的塔楼里偷谷子吃，禁林被大雪盖住了，它们找不到其他的食物。”劳拉煞有其事的回答。

“还能听得懂啊？”凛冬有几分惊讶，“卢娜也能听懂吗？”

卢娜点了点头。

巫师中只有一小部分在幼年的时候能够听得懂鸟兽的语言，曾有一期《唱唱反调》声称，只有幼年时具有这种能力的巫师，才有成为阿尼马格斯的天赋，而不论能不能成为阿尼马格斯，这种能力都会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衰弱直至消失。

“或许可以试试看。”凛冬说着又拨弄了一下卢娜头顶的绿色毛球。

她是个清秀漂亮的小姑娘，长着一双灵动又被命运捉弄出了警惕的眼睛，凛冬忍不住已经开始想象她的阿尼马格斯会以什么样的形态表现出来。

“你呢？”劳拉被手套包裹住的手费力的拉扯了一下凛冬的衣摆，“你小的时候也能听得懂吧，又是从什么时候听不懂的呢？”

从什么时候啊……凛冬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想不起来了，明明也不过二十几年，却漫长的好像已经走过了一生，他看着孩子们，答非所问，“你们永远都能听得懂才好。”

劳拉的五官皱了起来，“那不是永远没有长大？”

“相信我。”凛冬认真的说，“长大的人都会遗憾童年的短暂。”

“可是不长大就没有力量。”卢娜看了劳拉一眼，“不能保护自己，保护朋友。”

凛冬一顿，他慢慢的蹲下来，视线与她们持平的看着她们透亮的眼睛，“你们在霍格沃茨，守护的事情由我们大人来做。”

“可是！”劳拉急切的扑到他一边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卢娜也学着她的样子扑到了另一边。

“可是我不想你们再做任何危险的事了，你，老爸，查尔斯叔叔，瑞文姐姐，埃里克，还有你的史蒂夫……”劳拉一一细数着，“我们所有人！霍格沃茨可以保护所有人吗？”

凛冬轻轻抱了抱她们，此时此刻，即便是谎言，他也要说服自己去相信，“可以的。”

这里就是沙漠中绿洲，怒海中的孤岛，梅林守护着的属于巫师们的乐园，能够将一切伤害拒之门外。

67.学长

罗根半个身子都趴在窗台上，嘴里叼着一根雪茄——他早上刚刚拆出来的圣诞礼物，在自己吞吐出的烟雾中，半眯着眼睛看着庭院里的两个小家伙，在凛冬离开后，她们终于按照一开始的计划，像麻瓜的孩子一样，不用魔法的堆起雪人来，或许是穿得太多了，她们看起来笨拙得不像话，雪球没滚起来，自己就先滚了一圈。

罗根看得“呵呵”直笑，在凛冬走过来的时候，不留神被烟呛了一口。

“咳咳！”罗根咳嗽着，冲他挥了挥手里的雪茄烟——正是凛冬送的礼物，这小子想要讨人喜欢的时候总能百发百中，他的视线在凛冬垂落着的左手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表情逐渐暧昧，而凛冬警觉的将手背到了身后。

“躲什么？不是挺好的嘛。”罗根说，视线又回到庭院里正在雪堆上扑腾的两个孩子身上，“人心是很强大的，只要前面还有一点儿美好的东西等着，不论承受着多少痛苦，都一定还能继续走下去。”

凛冬站在墙壁的阴影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可催促我们前进的从来不是前面的光，而是身后不断垮掉的路。”

罗根又转头看了他一眼，“现在呢？”

“现在？”凛冬的目光游移着，躲避着罗根，甚至也躲避着窗外的劳拉。

“现在，你停下来了吗？”罗根有些烦躁的又狠狠嘬了口烟，“别往身后看。”

“是啊，我停下来了。”凛冬小声回答，他向前跨了一步，离开阴影，“我在光里，可是……”

“没有可是。”罗根打断他，“光不会拒绝任何人，即便他十恶不赦。”

凛冬明显的打了个颤，正被罗根看了个清楚，于是他更加烦躁了几分，“我真搞不懂你的脑回路，自以为罪恶深重会令你看起来更加英俊吗？”

“啊？”不得不说，大多时候凛冬也搞不懂罗根的脑回路，即便他们都是格兰芬多。

“我说过我们扯平了，或许这对你来说还不够，那我就说得再清楚一点儿，卡拉的死并不是你的过错。”

“我……”凛冬欲言又止。

“还不行吗？”罗根烦恼的啧了一声，“好吧，就算你必须付点儿责任，我也原谅你了。”

凛冬动也不能动，怔怔的看着他，宛如中了石化咒。

“老爸！”窗外传来劳拉声嘶力竭的呼喊声，距离模糊了字句，却还能分辨出大致的含义是，“不要欺负巴基！”

“要命！”罗根嘟囔着，朝她们比了个“OK”的手势，又像要对她证明似的一把将凛冬拉了过来，单臂紧紧的箍在怀里。

凛冬又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剧烈的挣扎起来。

“老实点儿！”罗根毫不留力的在他背上重重的拍了两下，“这个时候，你只要认真的领会来自学长的关爱。”

“我就不能拒绝吗？”凛冬几乎咬牙切齿的回复说，“而且……”

他抬手朝前面指了一下，罗根这才有所察觉的随着他手指的方向转过身，四年级的拉文克劳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而在罗根看向他的一瞬间，可以说是仓惶的逃走了。

凛冬趁机退后了三大步，离罗根远远的，不紧不慢的理了理衣衫，完全事不关己，本来也不关他事的说：“你自己去解释，解释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