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

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在进行一场三对三的橄榄球比赛。正值关键时刻，冬日战士队很可能在这一次进攻后反超美国队长队，队长巴基将他的队员们——克林特和斯考特集中到一起碰头开了个小会，接着为了鼓舞士气，他们把拳头叠放在一起，互相捶击着，高喊着“为了部落”又高高挥起。

别误会，他们没有一起玩“魔兽世界”，巴基当然是个积极追随新世界潮流的“老人家”，但类似这种太过考验操作的游戏对他来讲还是有些难度的，他们在玩“部落冲突”。

巴基弓着腰，臂弯紧紧钳着球，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盯着前方防守的史蒂夫的眼睛，他调整好呼吸，猛的起步向前冲去……就在这时，基地的操场上响起了紧急集合的鸣笛声。

大家立刻停了下来，斯考特腿收得太快，一不小心扑倒在了地上，山姆一边嘲笑他一边拉他起来。巴基把球扔给史蒂夫，史蒂夫接到后轻颠了两下，任它落到地上。

“复仇者集合！”他大声命令道，听不出一点儿扫兴的意思。

“What the fuck……balabala.”巴基情不自禁的飚出了一串脏话，他怎么也想不通一只比十层楼都高的巨型蜥蜴是从哪跑到旧金山的大街上的！

“我猜是海里。”娜塔莎十分冷静的说，她正站在浩克的肩膀上，那个位置可真酷！“希望它是自己来的，没有同伴。”

美国队长正在有条不紊的说明他的计划，他要求钢铁侠、猎鹰和飞行小队负责吸引怪兽的注意力，将它引到大桥上去，以免它继续破坏更多的街道和建筑物，再由浩克和奥特曼型蚁人一前一后包围并制服它。其他人帮忙救助和疏散人群。

非常合理！很显然虽说史蒂夫被冰封沉睡的时间比巴基更长，但对于超乎常理的生物，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通常人们在遇到危险时的表现都大不相同，有的人会找一个自以为安全的角落躲起来，有的人会慌无目的的奔逃；有的人哪怕负担再重也会将心爱的人和物品紧紧的抱在怀中，有的人恨不得把衣服都脱光，只要能跑得更快一点……

趋利避害是人类的天性，道德和爱才是成长中的附加品，其实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去指责那些大难当头只顾自己的人，事实上，如果不是遭遇事关生命的威胁，他们平素里或许还是个会扶老奶奶过马路的好家伙。

每个人在做好事和干坏事上都是有他自己的限度，就好像大方的乐意经常请你吃哈根达斯的人，不一定也乐意替你骨折。

巴基用铁臂拉开因坍塌变形而被卡主的临街公寓的大门，里面惊恐的堵在门口的人群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冲了出来，力量大得把他推了个踉跄。

看起来还不满十岁的小男孩儿也随着人流跌跌撞撞的向前跑着，怀里还抱着一个更小的孩子，结果他还是摔倒了，怀里的小宝宝哭得嘶声裂肺，他弯下背把他好好的护在怀里，咬着牙一声没吭。

巴基听到孩子的哭声转头看了一眼，立刻又冲进人群将他们抱了出来，他小心的把孩子们放到地上，“受伤了吗？”他问大些的孩子。

男孩儿瞪着惊魂不定的大眼睛望着他，呆滞的摇了摇头。

“很好，小英雄。”巴基赞赏的揉了揉男孩儿的脑袋，他摘下面罩，尽量令自己看起来温柔和善，“做得很好，你救了你的……弟弟？告诉我，你的爸爸妈妈呢？”

男孩儿摇了摇头，“爸爸去上班，妈咪，出去买吃的，我不知道……”他抽了抽鼻子，一直憋在眼眶里滚的泪珠终于落了下来，他闷声闷气，语无伦次的说，“詹米，他是小詹米，我不是小英雄，我是小孩子，我要妈咪，妈咪……”

这是个聪明的孩子。巴基苦笑着想，做英雄就意味着要牺牲，或许英雄们也都并不想成为英雄，只是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罢了。

“Bucky，你在哪？”耳机里传来所有人都熟知的英雄——美国队长召唤他的声音，他把两个孩子推给特警们，转身朝他指定的地点跑去，还有更多的人需要他……

就像每一次任务结束后一样，回程的飞机上，大家沉默的互相处理身上的伤口。

托尼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瓶威士忌，他找不到杯子，只好离着瓶口往嘴里倒了几口，又递给了巴基，巴基照样喝了几口，在史蒂夫要接过去的时候，他一扬胳膊把酒瓶扔给了克林特。

“嘿！”史蒂夫发出不满的声音。

巴基瞄了他的侧腰一眼，那里被大蜥蜴布满勾刺的尾巴抽出了一道口子，流了不少血，巴基刚刚亲手给他缝了十几针，“我要禁你七天酒，三天sex。”巴基没得商量的说。

“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史蒂夫强烈反对，尤其是对他的后一项决定，“我到不了明天就能痊愈，我们可以做！”

“耶稣！你们真的必须在大家面前讨论关于sex的问题吗？”娜塔莎受不了他们的插了句嘴。

“我都已经习惯了。”山姆面无表情的补充，“最要命的是，他们是无意识的！他们在讨论这个的时候就完全忘了身边还杵着其他人。”

美国队长无可反驳的面红耳赤的把自己缩进了角落的阴影里，接下来的旅程中，他没再哼一个词。

他们直接回到了斯塔克大厦，换了身简便舒适的衣服，又重新聚集在了顶楼的大厅里。

同样是惯例，在每一次得以全员返回的战斗结束后，他们都会小小的庆祝一下。

这回轮到斯考特来挑选音乐，克林特和他两个人一起在舞池里握着麦克风摇摆着大声高唱。山姆用酒瓶敲打着桌面，喝着倒彩。托尼一张一张朝他们扔着美金，嚷嚷着叫他们“收够了钱就赶紧闭嘴”。而那两个人反倒唱得越发的起劲儿了！

另一边，史蒂夫和巴基正同娜塔莎和班纳对战桥牌，班纳意想不到的擅长此道，巴基也收起了惯常的小伎俩，他们基本分不出胜负来。

他们一直闹腾到了午夜，巴基几次想要提醒旺达该去睡觉了，却都被娜塔莎制止了，“你真的不是她的妈妈！”她反复强调说。

柠檬啤酒快要撑爆巴基的肚子了，他叫史蒂夫帮他抓牌，他需要去放放水。而就在他撒尿洗手的一会儿功夫里，外面突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斯塔克大厦里的每间房间隔音效果都很好，但还抵挡不了克林特歌声的穿透力。

一股冰凉的寒气从巴基的脚底心直窜上头皮，他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颤栗的站了起来，他目光阴郁的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深深的吸了口气，弯腰抽出了绑在小腿上的手枪。

在任何时候，他都会带着一把枪。

门外鸦雀无声，巴基关掉了卫生间的灯，将门打开一道缝隙，迅速钻了出去，大厅里的灯火也都熄灭了，但却不是全然的黑暗，借着落地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巴基能清楚的看见熟悉的自由移动的暗戳戳的影子。

巴基不禁皱起眉，他收起了手里的枪，因为他感觉到了史蒂夫的气息，他正悄无声息的靠近他，轻轻握住了他拿枪的手。

“你们在搞什么鬼？”巴基压低声音问道。

话音刚落，灯光突然乍亮，礼花筒从各个方向朝着巴基拉响，喷了他满头满身可笑的的彩带和彩纸屑。

托尼指着下意识的抬起金属臂挡住自己和史蒂夫的巴基，捂着肚子笑弯了腰，其他人也都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欠揍的表情。

“很好！”巴基气哼哼的扯下挂在脑袋上的粉红色彩纸带，冲他们挥了挥右手里的枪，“我差点儿朝你们开枪！”

“我阻止过他们。”娜塔莎剥开人群，推着一辆摆着一个三层高的巨大的巧克力蛋糕的推车走了过来，“但看在所有人都全心全意的想要为你的生日举办一场惊喜派对的份上，表现得惊喜一点儿，OK？”

“哈哈，好棒呀，太惊喜了。”巴基用平板的像在念说明书的语气说着，站得像根木桩一样，克林特不得不踮着脚，才能给他戴上寿星高帽。
“完美！”旺达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硕大的两个数字“99”，“高兴点儿巴基！快来吹蜡烛许愿！”

巴基被推搡着走了过去，“99？很好！明年的今天我就是百岁老人了，会有奖励吗？现在的吉尼斯世界纪录是多少岁来着？”

没人理会他的提问，他们都七手八脚的按着巴基的头，好像如果他不肯乖乖的吹蜡烛许愿，他们就要把他的头按进蛋糕里一样，那可不行！太浪费了！

巴基闭上眼睛，吹了一口气。

“让我猜猜你许的什么愿望？”托尼兴奋的说，“永远‘精’力充沛？”

“见鬼的！怎么可能是这种愿望！”山姆驳斥道，“他最想要的是磁悬浮摩托车。”

“怎么能许这么容易达成的愿望！”克林特说，“许愿就要许大一点，比如一架属于自己的‘维罗妮卡！”

“那是做梦！”托尼残酷的指出。

“你们猜的都不对。”史蒂夫看起来十足肯定，他看着巴基说，“我知道他会许什么愿，世界和平，对不对？”

巴基耸了耸肩，“在见识过蜥蜴怪之后，我想我需要把眼光放远到宇宙层面上。”

“噗！”旺达捂着嘴笑了起来，“好愿望！”

“敬宇宙和平！”

巴基高高的举起了酒杯，伙伴们纷纷举杯碰撞，所有人都被溅出的柠檬啤酒洒了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