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

工作日的清早，街角的星巴克相对要清净了许多，巴基不用排长队就买到了他钟爱的超大杯摩卡星冰乐，而且他最喜欢的位置也正空着，两面靠着墙壁，开放空间中最隐秘的位置，最好的防御和伏击点，他们喜欢这样的位置——他，克林特，娜塔莎。他们绝对不会坐到落地窗前舒适的长沙发上，克林特宁可窝在通风管道里。
与大多数人想象中的不同，长期从事杀手或是间谍工作的人——暂不考虑主动还是被控的问题，如果他们杀气外露，走到哪里都如冷风过境一般，那么他早就要死无数次了，事实上，他最擅长的就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自己看上去普通又没有攻击性，只是他过于出色的身材相貌给他增加了不少难度，比方说收银台的黑发姑娘就绝对认出他了，都是联合公审的错，当下他的社会认知度简直堪比好莱坞明星，他不得不对她使用“恳求的眼神”和“讨好的笑容”，才好叫她即时冷静下来，没有大声嚷嚷。
没多会儿，娜塔莎不声不响的坐到他的旁边，她皱着眉头，仿佛面对着什么叫她恼火的难题：“收银台的女孩儿一直盯着你看。”
“嘿，放轻松！”巴基一派轻松的笑着，“会盯着我看的不一定就是某某组织的特工，也可能只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娜塔莎看着他沉默了一阵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冬日战士。”
巴基脸上的笑纹又深了几分，“那应该是怎样？”
“至少不应该这么自恋。”娜塔莎抢过巴基手中的星冰乐狠狠吸了一口。
“我只花了中杯的价钱就得到了超大杯，每天，那姑娘绝对喜欢我！史蒂夫真该来亲自感谢她给他省了不少钱。”巴基得意洋洋得娜塔莎忍不住幻想自己一脚踩扁他欺骗性的俊脸，“说起来史蒂夫到底有多少存款？又买房子，又买车子，每次去超市他都叫我们随便挑自己想要的，好像东西都是免费的一样，这不会有问题吗？”
“只要你不打主意要收集重机枪或者狙击炮，我想问题不大。你为什么不自己问他？我以为你们是无话不谈的关系。”
“我们以前从不区分什么是你的，什么是我的，我说七十年前，不，还要更早，我们将零用钱混在一起花，有时他把所有钱都拿去买炭笔和颜料，有时我把所有的钱都拿去给女孩子买礼物，我们从不为此生对方的气。如果我现在跟他谈钱的问题，他一定不会高兴，他会觉得我们之间生疏了。”
“你们是小女孩儿在过家家吗？”娜塔莎表示目瞪口呆，“说起来他人呢？怎么你的监护人肯离开你百米之外了？你们吵架了？知道你大清早就喝冷饮，他又要balabala不停说教了。”
“哦，我的史蒂夫长大了，他今天要和他的金发女友约会！”巴基一副为孩子骄傲的妈妈的样子，“那个姑娘水准很高，一看就很聪明强干，史蒂夫就适合这样的，他在经营恋爱关系方面太不主动了，他需要能带动他的有主见又行动力强的女人，但是，她长得是不是有些像卡特女士？”
“你不知道吗？她们是亲戚，准确说，卡特特工是莎伦的姑姑。”
巴基显然吃了一惊，“这不会很……奇怪吗？”娜塔莎耸了耸肩，“所以你们也不讨论彼此的女朋友？”
“不不，我很愿意谈，我交往过的每个女孩儿都曾问过他的意见，可是很显然，他并不，我一提起他就想方设法的转移话题。”巴基的语气听起来很是不爽。
娜塔莎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二天，娜塔莎恰巧碰见了莎伦。
“嗨，听说你昨天跟队长约会了，怎么样？”
莎伦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了出来，娜塔莎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一切都很好，公园散步，烛光晚餐，浪漫的爱情电影。”莎伦诚实的说，“除了听他念叨巴基巴基巴基，大概几十遍，他甚至带我绕了三个街区排了一个小时的队去买‘巴基肯定会喜欢’的肉松面包。”
娜塔莎拍了拍她的肩膀，“希望你没有太过投入到这段感情里。”
“我真的不明白，史蒂夫不是gay，他看着我，我能感觉到我对他是有吸引力的，你知道，我只性方面，但是，巴基……巴基的存在就是他心中的珠穆朗玛峰，而爱情大概只有阿尔卑斯山的高度。”莎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娜塔莎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

作为被超级血清改造过的超级士兵，冬日战士只需要普通人四分之一的睡眠时间就足够了，所以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他仍然叼着肉松面包，窝在房间角落的懒人沙发里浏览社交网站。熟悉的脚步声慢慢接近，同样不需要浪费太多时间在睡觉上面的史蒂夫，用刚刚温好的一杯牛奶碰了碰巴基的额角。
巴基接过来一口喝掉了一半，然后习惯性的舔了舔嘴唇，眼睛一直没离开手机屏幕。
“娜塔莎点赞了一条同性恋游行的新闻。”巴基新奇的说，“现代社会在这一点上倒是宽容多了，在我们那时，这可是犯罪，要被关进精神病院的，你还记得麦克尔和理查德叔叔吗？”
“当然记得，我可是吃了不少他们自己做的水果糖。”史蒂夫的声音里充满了惋惜和怀念。
“老实说，那时候我也不太能理解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固执的非要在一起，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为什么要为此去死？现在我明白了，他们所坚持的不只是爱情，还有自己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想爱的人的自由和权力。我现在只为他们感到遗憾。”
“Buck……”史蒂夫环抱住巴基的肩膀，就像他还是小个子的时候，巴基常常搂着他的样子。
“未来很好。”
“未来很好。”
他们几乎在同时，异口同声的说，然后在幽暗的光线下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