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70.雪的记忆

麻瓜的与巫师的，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麻瓜们认为的最具力量的东西，或许是刀剑与枪炮，或许是金钱与权利，或许是风和水，他们无法斩断风，切断水流，而巫师们挥舞魔杖，如此轻易的就能做到。

在魔法的世界里，唯一无法阻止的似乎只有生命的诞生与凋零，而没什么比真心的甘愿祭献的强烈祈愿更具力量的了。

史蒂夫以为自己不会记得那天里的太多细节，他以为自己只分出了一丝意识，跟随着前方引路的泽维尔在厚实的雪地里踩踏出来的脚印，不安的前行，而除此之外的所有，都在全情投入的祈愿——回来，回到我身边来，请你回来！

然而事实上，他能回忆起来的细节却有很多，他记得一棵棵斑驳的桦树皮上，有无数眼睛冰冷无情的目视他们走过；他记得头顶的枯枝上乌鸦成排的凝立着，没有叫嚷；他记得当时没有风，雪从无垠的灰色天幕中落了下来……

雪，多么奇妙，它清洗着灰暗的天空，回到澄澈的蓝，而当它落下来，依旧还是无暇的纯白，纯白又掩埋了大地上所有的污秽，吞噬了一切嘈杂的声音，只留下最真实的心跳声，平稳的心跳声，剧烈的心跳声，喜悦的心跳声，痛苦的心跳声……只有在这时你才能懂得，这些心跳声，一直以来，都在努力的告诉你什么。

雪，独属于凛冬的雪。

而苍茫无尽的雪地上又突然开起了花来，一朵一朵，殷红的颜色，开始的时候他以为那是花，走近了才发现其实是血，它滴落下来的时候定然还是滚烫的，它热化了表面的雪，强势的渗入，与雪融为一体。

血，代表着生机与生命的血，只要它还是滚烫的，流动的，就连雪，就连大地，都无法掩埋。

“他还活着！”泽维尔回过头来对他说，目光诚挚而恳切，“我能感觉到！”

他是对的，自这一刻开始，史蒂夫也感觉到了，他与凛冬之间——他与巴基之间，他们的生命中生息与共的勾连，它清晰的，几乎化为实质的，鲜血淋漓的呈现在他面前，随着每一声心跳，每一次呼吸而缠绕得更加紧密。

他以为，那是祈愿的力量。

他们终于找到了凛冬，在一条长长的触目惊心的鲜红拖痕之后，他靠坐在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上，大咧咧的，没有躲藏，或许是到这里用尽了力气，又或许他根本没想躲藏，倒下之后又挣扎着爬了这么远，只是为了找个地方给自己破败的身躯调整个英俊帅气点儿的姿势，等候着朋友或者敌人……听起来有点儿啼笑皆非，而在生死攸关之际还能分神考虑自己的形象是否还好，确实是詹姆斯·巴恩斯的风格。

“哈，他活着！我就说！哈！他活着！”

泽维尔听起来像是哭了，他一个个的往凛冬身上丢着止血咒，恢复咒，温暖咒……似乎是一种情绪的宣泄，而佩姬以完全不淑女的速度奔跑过去，跪坐在他的身边，握紧他垂落在雪地上的手，传递真实的温暖，她张开口想要呼喊他的名字，而先发出来的却是一阵抽泣。

到是史蒂夫看起来镇定得多，“巴基……”他叫着他，他知道，他能听见。

而凛冬确实给了他反应，他低垂的头微微抬起，僵化的羽睫重新恢复了生机，眸色比想象中的要深，些微扩散的瞳孔令他看上去从未有过的脆弱和茫然，像是没有了归处，像是找不到归处。

于是史蒂夫又叫了一声，“巴基。”

就像是一句咒语，他的瞳孔迅速凝聚，张开嘴——更多的血顺着嘴角淌了下来，而他勾了勾嘴角。

“你说什么？”佩姬比史蒂夫更快的凑到他的唇边，接着她顿了一下，转头惊惶失措的看向史蒂夫。

凛冬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几下，他加重了音量，又说了一遍，“谁见鬼的是巴基？”

“失……失魂、咒？”佩姬不确定的问，泽维尔的脸色也逐渐凝重了起来。

“呵，呵！”史蒂夫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感觉，若不是他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凄惨得要死，他真恨不得将他拎起来狠揍一顿，用拳头。

“只有泽维尔和佩姬在，他们知道你是巴基。”史蒂夫走了过去，终于！终于将他让人又爱又恨的“朋友”抱离了冰冷的黑白之间，“操你的巴基·巴恩斯！你这个笨蛋！蠢货！梅林的袜子……”

在他说出第一个“操你”的时候，佩姬和泽维尔就一脸震惊的瞪向他，而他哪里还会在意这个？他一步一步坚定的踏着来时的脚印，走得又快又稳。

“巴基·巴恩斯，就算我化成了一捧灰烬，你都他妈的必须认识我！”

71.劝导

“史蒂夫，史蒂夫……”

史蒂夫在一阵轻微的摇晃中惊醒，困惑了好一会儿，才分清了梦境与现实，他并非身处冰天雪地里，而是在家中温暖的壁炉边。

“你做梦了。”莎拉关切的望着他。

“是的，妈妈。”史蒂夫苍白的笑了下，“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说了梦话，史蒂夫，我都不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放宽了对自己言语的管束。”莎拉皱了下眉，表情比起责备，更像是努力忍着取笑，“你说了‘fuck’，说了‘damned’，梅林的袜子是指什么？”

“妈妈！”史蒂夫羞窘的脸红起来，就像小时候做错事时的样子。

“史蒂夫。”莎拉坐到他的身边，拉过他的手，孩子的手早不是记忆里的纤细脆弱，她的手也不复当年的温暖和柔软，而他们能带给彼此的安慰却依然不变，永远不变，“史蒂夫，我老了，我老旧的思维跟不上你们年轻人制定的新规则，但你知道，有些道理也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能懂得，所以，给我些耐心，听我说……”

“妈妈。”史蒂夫打断她，“你也知道，你可以对我说任何话，永远可以。”

“是啊，我可以说，但听不听在你。”莎拉笑了一下，在史蒂夫想要反驳之前，做手势打断了他，“史蒂夫，你自小就有自己的主意，认定的事便谁也劝服不了，但幸好，你生来便是个心地善良又善解人意的人，你为什么不将自己的善解人意始终保持下去？”

“你在说什么呢，妈妈？”史蒂夫有些糊涂。

“詹姆斯，我在说詹姆斯。”莎拉想了想，接着说，“我所知道的事实是，世上并不存在毫无隐瞒的关系，无论两个人有多亲密，都一定也有不愿意让对方知道的事，就算是我，也有不想你知道的心思，太过诚实对谁来说都不会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你为何不能体谅，还非要刨根究底呢？”

史蒂夫皱了下眉，“但如果是和我有关的事，我就有权利知道。”

“为了得到获知真相的权利，你就不在乎真相大白的后果了吗？”莎拉不紧不慢的追问，“或者，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不想让你知道，你爱他，你觉得他爱你吗？你信任他吗？”

“当然！”史蒂夫毫不犹豫的回答。

而莎拉下了结论，“那就够了。”

“可是……”史蒂夫将心里的纠结都写在了脸上，“可我不知道对他来说是不是也已经够了，我不知道他的心里还有没有我所看不见的缺口，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忍受着折磨，我不知道我能给他的爱够不够抚平一切，但我已经将我的所有都给他了……”。

“孩子……孩子！”莎拉不禁紧紧的拥抱住他，“我们都是这样想的，真心相爱的人都有同样的想法，他一定也一样！他觉得快乐吗？幸福吗？他足够快乐也足够幸福吗？我做得够好吗？若是换成别人，会比我做得更好吗……他也一定每天都在这么问着自己！”

“妈妈……”

多少年，莎拉没再从儿子的眼睛里看到如此明显的依恋，她也是此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这样怀念，她捋了捋史蒂夫明亮的金发。

“既然信任他，就迁就他的决定吧，不要有疑问，史蒂夫，如果你相信他是爱你的，就试着没有任何疑问的去回报他的爱，人生苦短，活着本就是磨难，没有什么比相爱的两个人享受彼此的每一个短暂的笑容更重要的了。”

…………

业余写手的文风就是会随着日常阅读而无规则的变换风格😑，但不变的是依旧全无重点且进展缓慢，急性子的小伙伴一年之后再来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