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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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起源

“它喜欢你。”埋首在《时尚女巫》杂志里的艾玛·佛罗斯特突然说道。

哈里朝她转过头去，而在他背后，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一只人鱼正游弋于墨绿色的湖水里，目光憧憬的往地窖里张望。

不等哈里开口，艾玛笑了下，抬起头来，“不不，我可听不懂人鱼的语言，只是即使课程上没教，隔着玻璃观察了它们近四年，也多少了解了一些人鱼的习性。”

比起其他学院人数几乎少了一半的斯莱特林，在假期里更显得冷清，此时此刻，地窖偌大的公共休息室里，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于是，哈里配合的做出了洗耳恭听的样子。

艾玛便就滔滔不绝了起来，“它们就像龙一样，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她撩起自己的一缕金发，冲哈里晃了晃，“事实上，很多人认为人鱼也是从龙族演化出来的一条分枝，你看，它们都有腮，有蹼，龙族善用言灵，而人鱼用歌声来迷惑远航的水手……”

哈里寻思着她为何会对自己说起这些，或许是她听说过一些关于“奥斯本”的传闻，或许是她亲耳听到了，从他这里——他的心声里，毕竟，谁能真的瞒过一位佛罗斯特呢？

“并且，还有一种设想……”艾玛仍在说着，“在远古时期的某一天，有那么一些人鱼在水里待腻了，淘气的跑到了陆地上来，它们有的变成了蜥蜴，有的变成了蛇，也有一少部分渐渐演变成了人类——赋有魔法的人类，这便是巫师的起源，比起人类躲进水里变成人鱼的故事，我想还是前一种更可信，当然麻瓜们不算，他们是猴子变的！”

“如果这是真是，那么每一位巫师的血脉里就都有龙的基因了？”哈里试探的问。

“你也说了，如果这是真的。”艾玛含着盈盈笑意回望他，“而如果这是真的，古老的斯莱特林所坚持维护的纯血原则就十分值得理解了，你能想象龙和猴子欢好的画面吗？”

话题一跃从严肃的物种起源跳脱到这里，哈里猝不及防的愣住了，“我想象不出龙和任何除了龙以外的生物欢好的画面，不，我想象不出龙欢好的画面。”

艾玛冲他摇了摇头，一脸“你还太年轻”的遗憾。

73.倾听

哈里走在艾玛的旁边，感觉自己就像个跟班，这令他不自在也不适应极了，艾玛自然察觉了他的感受，在他上前两步帮她拉开礼堂大门的时候，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脸色好看点儿，奥斯本先生，能做美丽女士的陪衬，也不失为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是吗？”哈里冲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你刚刚答应了只要我陪你来礼堂用晚餐，你就假装我的大脑封闭术已经无懈可击了。”

“可你看……”艾玛偏了偏头，“我们还没开始吃饭呢！”

哈里顺着她看向礼堂正中唯一的一张长桌和桌边几乎坐满了的学生们，由于圣诞假期的关系，仍在学校的学生还不足平日里的四分之一，不知出于何种考虑，校方只安排了一张长桌，并强制四个学院的学生们坐在一起用餐。

不知道是谁想出的馊主意，没错，馊主意，至少哈里是这么认为的，“你为什么一定要在这儿吃饭，我们拿点儿吃的就回地窖不好吗？”

“不好，因为我喜欢热闹。”艾玛任性又坦率的回答了他，“我知道这很难理解，大部分的心灵感应者都向往清净的可以屏蔽外界声音的空间，我说的大部分是指除了我以外，而我……”在艾玛说话的期间，他们已经找到空位坐了下来，“倾听那些不由自主的飘进我耳朵里的声音，是我童年时代最喜欢的游戏。”

“你的童年听起来真够无聊的。”在他们对面，拉文克劳的女级长琴·葛蕾脸色不善。

艾玛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又向她身边的斯科特·萨默斯点头致意后，才回过头来同哈里接着说：“你知道最难的是什么吗？”

“什么？”哈里根本不清楚她的思维又跳跃到哪里去了，只是随着她问道。

艾玛也似乎根本不在意他是否能明白，“最难的是，即便不是心灵感应者，你活在这世上，就不得不去倾听无数人的声音，那些声音有的来自爱你的人，有的来自恨你的人，有的来自表面上爱你心里却在嫉恨你的人，有的来自好像对你有诸多意见而事实上却非常关心你的人……那些声音有的和你有关，有的和你全无关系，有的充满了同情和怜悯，而更多的是恶意满满……但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这是一段在礼堂的餐桌前极少会出现的谈话类型，包括哈里在内，但凡能听见的人几乎都出了神，而艾玛其实也并不需要谁来回应。

“最可怕的是，这些声音会渐渐的渗透进你的心里，你的脑子里，时间久了，你就听不见原本属于自己的声音了。”艾玛在说这些话时，目光始终注视着对面那双如凤凰般骄傲又华丽的眼睛，“所以你必须明确的只有一点，不论身处何地，无论有多少声音在你耳边呐喊，你，首先是你自己，你必须倾听的，也只有自己的声音。”

琴·葛蕾尴尬的撇开了头，她知道近来自己的情绪又有些不稳定了，她全部怪罪到了生理期，也实在没有想到，她的这点儿心烦意乱竟然能从拉文克劳的高塔传到斯莱特林的地窖里去，而在她还绞尽脑汁的思考着该对斯莱特林的“女王殿下”说点儿什么合适的话时，对方却又突然换了一种令人浑身颤栗起鸡皮疙瘩的语调。

“亲爱的萨默斯先生，能麻烦您将您右手边的蓝莓果酱递给我吗？”

“你自己的左手边就有一瓶。”在斯科特开口之前，琴飞快的说。

艾玛冲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可这一瓶看起来不够甜。”

琴回以略显凶狠的一笑，“你已经甜得快得糖尿病了。”

“这是称赞吗？”艾玛受宠若惊。

“不是！”

在艾玛还要说话前，哈里扣了一下桌子，“提醒一下，打起来的话，他们人多势众。”

而斯科特·萨默也板着脸，忍无可忍般的做了个举手投降的姿势，“并且恕我直言，小姐们，无论你们之间存在什么样的恩怨，别再带上我。”

74.毛心脏

“‘餐桌上摆放着最精美的银质和金质的餐具，里面盛着最丰盛的食物。艺人们弹拨着缠着丝带的鲁特琴，歌唱着他们的主人从未感受过的爱情。姑娘坐在男巫旁边的宝座上，男巫轻声细语地说着他从诗人那里偷来的情话，并不理解这些话的真正含义……’”埃里克刻意压低了嗓音，缓慢的念着书上的文字，间或抬头看一眼，“睡着了吗，小家伙们？”

“没有呐！”劳拉非常有精神的回答。

“是不是我继续念下去，你们也只会越来越精神？”埃里克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行，已经太晚了，你们必须要睡觉了，从现在开始，闭眼睛。”

卢娜闻声立刻闭上了眼睛，劳拉本还想要坚持一会儿，可见卢娜听话了，就也不甘不愿的准备入睡。

埃里克非常满意，甚至错觉自己竟然很擅长照看孩子，他熄灭了灯光，轻手轻脚的从孩子们的房间里退了出来。

“《诗翁彼豆故事集》？”查尔斯环抱着双臂靠在门口，像是等他有一会儿了，“你确定这是适合给孩子们读的故事？”

“不然呢？”埃里克是当真不知道，他只是随便从书架上抽了一本看起来像童话故事的书。

“《格林童话》？或者《安徒生童话》？”

《安徒生童话》埃里克还是看过一些的，“我也不认为活泼可爱的小美人鱼为了追求根本不爱他的王子而化成泡沫的故事，是适合给小女孩儿读的。”

查尔斯轻声笑了起来，“听起来有些道理。”

“我是认真的。”埃里克说。

“我也是。”查尔斯举起一根手指在埃里克的左胸口上用力的戳了戳，“你有一颗毛心脏。”

“那你要怎么办呢？”埃里克沉下眼眸。

查尔斯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思考了很久，“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凛冬也有一颗毛心脏，他用谎言——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的谎言，将自己从里到外包裹得铜墙铁壁，好像那样就再也不会受伤，好像就没有什么能伤害到他了，而后来，罗杰斯敲碎了他的伪装，我们才发现，内里的他比任何人都更加的柔软……”

“我不是很感兴趣他们的故事。”埃里克打断他。

“你当真应该多听一些故事，引以为鉴。”查尔斯轻轻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很多人主张，我应该更残酷的对待你。”

“你对我从不残酷，何来的更？”

“或许我应该残酷，你有一颗毛心脏，我就将那些毛一根根的拔掉，不能用剃的，剃的总还会长出来，要连根拔，虽然会痛，而狠狠痛过一次之后，伤口总是会愈合的……”

“是我的错觉吗？”埃里克不正经的歪了歪头，“你形容的……呃，还挺火辣的。”

查尔斯抬起眼睛，蔚蓝的眼眸里闪烁着希冀的光点，“不如我们试试看？”

埃里克回以他有些不自然的脉脉温情的笑容，“不如我们试试看。”

…………

“你有一颗毛心脏”出自《诗翁彼豆故事集——男巫的毛心脏》大致的意思就是，“你有一颗冷酷的铁石心肠的心。”

故事很短，大家可以找出来看看。